“干杯!”

“干你妹的杯!”下意识地想要狠狠地往高声呼喊的魔理沙头上砸上一手刀,葛祎伟却有些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就腾不出来手:现在,自己左手端着那杯豆浆,右手则被古明地恋紧紧攥着。他轻声咳嗽了一下,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大家手上拿的是豆浆不是酒!接下来难道你还想行酒令吗?再说了,上司还是病人,你让她怎么和我们碰杯啊!”

“没事没事,”躺在床上,灵梦笑着伸直了胳膊,“把你们的杯子靠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就是就是,把我们的杯子靠过去不就可以了吗?”本来已经做好挨手刀准备的魔理沙立刻又活蹦乱跳起来,把自己手上的豆浆碰了过去,“干杯,灵梦!”

“小心噎死。”实在是无力吐槽,葛祎伟弱弱地反击了一句,嘬了一口豆浆。

“对了对了小伟,你刚刚说的行酒令,那是什么?一种游戏吗?”

“……在遇上我之后你的情绪波动有点儿大啊,魔理沙同志。”把手上的豆浆放到地上,葛祎伟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把魔理沙探出来的脑袋按了回去,“咱们还是安静一点比较好,这间病房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一群人,别的患者难道不嫌烦吗?”

“嘿嘿嘿,高兴嘛,高兴不行吗?不仅大家都活下来了,而且小伟刚刚还救了我一次……”

“关于这件事情我认为自己已经做出相当完备且详细的说明了,”葛祎伟重新端起地上的豆浆,貌似已经有些凉了,“我真的真的没打算管闲事,只是想要尽快拿到自己的早饭,吃完之后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而已。而且,我的近身格斗也不是怎么好,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一次架都没打过,上了战场也主要是用手上的枪,如果真是打起来自己基本上只有挨揍的份,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从小开始打架的标准地痞**,而且还有三个人……”

“有什么关系呢葛先生?”从刚才开始,早苗的脸上就一直挂着那看了之后让人后脊梁发凉的笑容,“反正他们几个人已经得到了教训不是吗?不过警察来得太快,我还稍稍有些可惜呢,一直以来神奈子大人让我学习的防狼术很好用呢,呵呵呵……哎呀不好,有些失态了。”

看着在床另一边的早苗,葛祎伟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小声地问着坐在自己左边的魔理沙:“魔理沙,难道巫女的近身格斗能力都像幻想乡的两位这么高吗?”

“……我又没有见过其他的巫女,怎么会知道啊。不过早苗出手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

“……的确,是挺帅的,但那真的只是防狼术的范围吗?我对此表示相当的怀疑啊……”

“咳咳咳,”看到嘀嘀咕咕的两人,灵梦咳嗽了几下,“总感觉你们在说什么很失礼的话。”

“虽然看着挺像的,”早苗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妹红突然开口了,“但是只要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不是那个人。真奇怪呢,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这正常这正常,世界上人这么多,总有撞脸的时候。”葛祎伟摆了摆手,把吸管从杯子里拿出来,掀开上面的塑料膜,然后揉搓了两下让它在空气中迅速降解,一口气喝光了豆浆。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开始学习自己的喝法,葛祎伟囧了一下,“你们之前就没有意识到这一层是能揭开的?”

“店里不让客人那么喝,所以我以为就不能这样呢。”魔理沙回答。

“啊,那是因为……”刚想说出来,葛祎伟就听见自己的右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啊”的声音。转头一看,古明地恋用自己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而她的身上,则被洒满了豆浆,看上去总让人有种……不好的联想。

“卫生纸卫生纸!”探出身子,葛祎伟去够另一边的纸巾盒,“藤原小姐,帮个忙!”

“卫生纸?要卫生纸干什么?”

“古明地小姐把豆浆扣到自己身上了,你们看不见……啊对了,你们真的看不见。”接过递过来的纸巾盒,葛祎伟一拍脑袋,“要是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这茬儿了。古明地小姐搁这坐着呢,只不过……呃,两位抱歉啊,就当我偶尔犯回神经病好了。”

看着另外两个病人收回自己怪异的眼神,葛祎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上司,魔理沙,东风谷小姐,我还没说呢,古明地小姐从幻想乡一路跟着咱们过来了,现在就在我边儿上坐着!”

“古明地……是古明地恋吗?”魔理沙摸了摸葛祎伟的额头,“没发烧,说的应该是真话。”

“别闹!”把魔理沙的手拨拉开,葛祎伟继续说着,“另外,咱们现在也该交换一下情报了吧?分开之后几位都经历了些什么?”

—————————————————分割线———————————————————

“看到没有?几米之外的那个铁疙瘩?”让身子紧紧贴在地面上,葛文豪问着另外的两个人。海伦娜点点头,将葛文豪的话翻译给爱尔柏塔。看到那名大小姐也点了点头,葛文豪继续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着,“印度人在这上面下了大力气,最后我们也的确吃了大亏……不过真是可惜,他们的工业体系根本就跟不上软件水准,如果让其他国家接手无人战斗机械的建造工作,恐怕我们的防线根本撑不住四十八个小时吧……”

从名义上来说,这是一次教学,葛成志主要是希望这两个可以发挥的战斗力不要浪费掉,因而主动提出要教给她们一些对付无人战斗兵器的作战技巧。海伦娜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毕竟对于二人在接下来的日子中生存下来,这件事情还是相当有益处的。

“现在我们要进行的,”边说着,葛文豪从自己的腰间摸出了三棱军刺,插到那把98式的刺刀槽上,“就是如何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做掉它……”

“等一等葛团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海伦娜用和葛文豪一样的音量说道,“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做掉它?对方传感器的探测精度可是要比人的五官强多了,你……打算要怎么做?”

“所以我刚刚说了,幸好印度人坚持使用自己产的机器,否则事情要麻烦上很多……”葛文豪缩回身子,心中暗暗叹息:刚刚的进攻时机明明很好的,“你仔细看看,那些家伙的外置传感器总共就一个什么东西?烂的相当可以啊……”

听葛文豪这么一说,海伦娜也感到有些奇怪——这三个人在这里趴了这么半天,为什么对方就死活探测不出来呢?她开始仔细观察那个用履带在前方来回转的无人战斗兵器,然后差点“噗”一声笑出来,“上帝啊,印度人有这么穷吗?这么优秀的武器只安装了一个摄像头和声音探测器当做传感器,简直是浪费啊……”

“而且啊,那个摄像头虽然说是有红外夜视功能,但是精度差到一个相当可以的地步,我们的作战服就可以轻松瞒过,连我们头盔上的被动红外探测仪都赶不上。”葛文豪又拿出了他的98式步枪,认真观察着对方的行动轨迹,像一只埋伏已久的猎豹一样,时刻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当然,这只是数量最多同时质量最差的一种,更高级的单位再使用同样的方法就绝对不行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印度人在国产这方面的坚持让这种东西完全配不上它内部配备的优秀软件,那个视觉传感器甚至比不上我们小区门口装的那个摄像头,就算再怎么想省钱,这未免也太……等等,它要过来了,到时候看好了我是怎么做的。”

其实在这一点上,葛文豪还真是冤枉印度人了:无人机器的外置传感器问题曾经困扰过印度工程师很长时间,究竟要如何搭配才能在精度和性价比上取得平衡?的确,在红外观察上,那个不小的摄像头确实并不尽如人意,但是在价格和图像分辨率上它却拥有极大的优势。否则,这些无人兵器也不可能在三千多米的距离上玩儿远程狙击了。

不过,受限于芯片的处理速度,这种量产机的分辨能力比起人类并未高上多少,这也是葛文豪他们三个人没能被发现的重要原因。

小型发动机发出的“沙沙”声逐渐靠近,那架无人兵器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哨兵一样摇晃着它的“脑袋”——其实就是那个摄像头。海伦娜有些惊奇地发现,摄像头的轻微摇摆十分有规律性,就像是跟着什么曲子一起摇晃一样。联想到对方的学习能力,她猜测这肯定是一名印度士兵在哼小曲儿时的头部动作被这个无人机器记录了下来。

就在离这片草丛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机器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准备转过身去。这个时候,葛文豪“嗖”的一下子冲了出去,98式的三棱军刺精准地刺到了那个摄像头里面。然后,他摸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地将其扎到了那个声音传感器上。

这个时候,机器与人类的不同便体现出来了:当眼睛被戳瞎,耳朵被割掉的时候,大部分手持步枪的人类往往都会下意识地扣动手中的扳机。而对于一台只有学习能力的机器来说,当你断掉了它的一切传感器,也就是外界不再会有输入信息,它只会安静地停下一切动作——当然,人类的工程师也可以编写程序语言让它们在传感器坏掉的同时进行无规则的攻击甚至是自爆,但有鉴于传感器的故障概率永远不可能是零,这种无脑程序是根本不可能被写入的。

“怎么样?”猫着腰重新趴回那片草丛,葛文豪问道,“大概的战术动作就是这个样子了。一开始你们是不可能这么熟练的,不过多来几次就好了。”

“您的动作……”海伦娜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过于熟练了吧?”

“嗯?是这样吗?”将刺刀卸下来插回腰间,葛文豪看似不经意间回了一句,“可能吧,不过已经十年没有练过手了,动作还是有些生疏的……”

“十年?您在十年之前就已经见过这些东西了?”

“都过去的事情了,不过那个时候见到的,应该是原型机才对。”葛文豪摆了摆手,“好了,我们必须要回去了,要不然那群小兔崽子非得闹得不可开交。”

—————————————————分割线———————————————————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说的真是不错。”葛祎伟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有着各种各样的谜团啊,像是究竟是谁把我送出来的,给你们几个垫付医药费的是谁……这个神秘的家伙会不会就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我估计是你想多了。”妹红拿起桌子上的指甲刀剪着自己的指甲。和葛祎伟的交谈让她感觉不错——至少比起基地里的那个人来说,感觉不错——心情自然也就放松了下来。

“想多了也不是什么坏事,多想想总有好处。”葛祎伟摇摇头,然后看了看正在一旁对古明地恋动手动脚的魔理沙,“魔理沙你就不能安生一点儿吗?本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感慨挺多的,被你这么一搅和兴致全都没有了。”

“那还是我的错了?不过好不容易见到一回恋恋,不好好交流一下怎么可以?”

“你所谓的交流就是这样挠对方痒痒?”拽住魔理沙的后领子,葛祎伟没好气地把她扥回那把椅子上,“你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知道不知道?还好另外两个出去做康复训练了,要不然真是丢人丢大了,唉……好了,给我老实坐着,现在说正事。”

“正事?还有什么正事要说吗?”

“当然了。”说到这里,葛祎伟的脸上摆出一副十分正经的表情,“几位,不出预料的话,咱们或许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听到这句话,魔理沙立刻停止了在椅子上的挣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葛祎伟的身上。

“葛先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早苗的脸上挂着疑惑不解的表情,“大家不是刚刚汇合到一起吗?为什么又要这么快分开?”

“幻想乡遭受到了核打击,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从桌子上抓起一把瓜子,葛祎伟极力掩饰着自己有些黯淡的表情,磕了起来,“然后呢,我在这个时候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关于真相的线索应该是在蒙古……接下来的事情,还用我说吗?有聚有散,虽然这段时间还真是挺开心的,但既然你们肯定要回幻想乡……”

“等等啊葛先生,就是这一点有问题啊。”早苗打断了葛祎伟的话,“你为什么说,我们一定要抛下你一个人回到幻想乡去呢?”

“这……这不是很正常吗?”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一圈人全都用那种不明白在说什么的眼光看着自己,葛祎伟吐出来差点咽下去的瓜子皮,“幻想乡可是遭到了核打击啊!那是你们的家乡不是吗?就算幻想乡还可以顶住解放军的攻势,可家乡遭了灾,不应该回去看看吗?”

一说出来这句话,葛祎伟发现早苗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下来。扭头看看灵梦和魔理沙,两个人居然互相对视着笑了起来:“喂喂,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搞得我像个白痴一样……”

“什么像啊,你不就是个白痴吗?”灵梦笑着说,“要是回幻想乡的话,不带上你怎么成?”

“哎?上司?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上去我好像已经被绑定到你身上一样?”

“当然了,你可是还欠着我不少钱呢。”看着葛祎伟有些慌张的样子,灵梦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么现在听好了小伟,抛去其他东西不管,现在,我们要怎么能进入幻想乡?”

“……这貌似还真是个问题,日本的战争还是在继续呢……”

“所以是说呢,既然这段时间也不能做些别的事情,倒不如去帮帮葛先生的忙了。”脸上挂着与灵梦相同的微笑,早苗说着,“再说,我的目标可是还没有完成呢。”

不过,后一句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葛祎伟并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