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长的绛紫色身影抱着怀里的女人缓缓走在雪中,伞下身影交融。

只是一路上,他都没有再跟她说过半个字。

直到回到龙吟宫,权倾九将她放在长椅上,找出药箱专注而细致的给她的手上药。

夏梵音本能的不喜这样的沉默,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这份沉默。

“对不起……”

不管他们之间如何,可她自己做错的事情,她也不会逃避。

“当时,绛珠草你想拿来救谁的命?”

“………”

权倾九原本正低垂着眉眼给她上药,闻言手里的动作微顿,但是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沉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一晚两人都没有睡着,偌大的龙床中间,仿佛隔着一道巨大的沟壑。

…………

权倾九没有再找洛砚白的麻烦,只是他们两人好不容易升温的关系,再次回到冰点。

只不过这一次,是因为他。

洛砚白也来找过她几次,最后一次终于问出了这次来北狄的疑问,“小七,你会留在这儿吗?”

她愣了一下,洛砚白又道:“若是你想留在这儿,那自然是顺你的意。若是你不想,我们会帮你的。虽然我爹娘隐居不问世事多年,但是西凉这一辈的皇帝,还是听我爹的。”

当年的镇北王其实完全可以当皇帝,只是最后把皇位让自己的侄子,与其夫人云游四海。

那个侄子,就是当今西凉皇帝。

夏梵音的神色有些茫然,“小豆子,如果是半个月之前,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死都想离开他。从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欠他的,可是现在……我也分不清我跟他到底谁欠谁的。”

哪怕他倒在钉板上的时候,她也只是难过。

可是自从知道自己偷了绛珠草害死了人,她整个人就很彷徨,内疚自责。

她从来没想过要害人。

洛砚白抿了抿唇,“小七……”

“我活不长了。剩下的命,就当还他。”

“你别胡说!”洛砚白蓦地蹙起了眉,“你绝对不会再死一次的,不许想这些丧气的东西!”

“………”

她笑了笑,“不用担心,可能我死了还会再活一次呢?”

洛砚白,“…………”

他一巴掌敲在夏梵音脑袋上,“我娘要是知道你这么不惜命,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夏梵音撇嘴,“又不是惜命就能有命了,开个玩笑而已……还有,洛砚白你给我小心点儿,一个小屁孩对着我动手动脚的,信不信你娘打断我之前先把你给废了?”

洛砚白,“…………”

两人亲昵的画面落入门口那人眼中,简直是赤裸裸的打情骂俏。

权倾九阴沉着脸大步走进来,身上裹着冬日浓浓的寒意,朝着旁边的下人冷喝一声,“谁放他进来的,龙吟宫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吗?”

侍卫吓得一头冷汗。

没等他开口,洛砚白挑眉道:“我们家小七放我进来的,你有本事打她呀。”

权倾九,“…………”

夏梵音,“…………”

什么倒霉玩意儿。